埃尔布莱女侠

流花•牧藤|请看置顶🔝|真没弃坑

【人间】——三十四——(上)

……我本来以为在全天除了睡觉之外没有一刻安静的家里是写不出字的……

所以我就原谅了自己搞出来的东西竟然这么拙劣((((

小噜:维森莫我还是没有露脸,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丈母娘?

老藤:……我杀青的曙光终于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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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洋平照例起得很早。他伸过头去瞧了瞧依然在流口水的樱木,并没有立刻叫醒对方。毕竟今天是藤真离开的日子,无论是辞行的一方还是送客的一方,要忙的事情都不会少——正好让这人再睡个懒觉,省得他去闲逛的时候打扰别人。

  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在院子里好好伸个懒腰,就被身后突然传来的怒喝吓得一激灵:“你怎么不叫我啊!”

  洋平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往樱木肩上看似凶狠地捶一下:“你最近吓唬人上瘾是不是?”他很自然地想起对方偷袭仙道的情景,然后同样自然地翻了个白眼:“而且什么叫‘我怎么不叫你?’我让你睡懒觉你还有意见?”

  “我当然有!”樱木抬手揉揉头发,然后转身又冲向屋子里:“啊啊啊要是美人殿下现在已经走了的话你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洋平挑挑眉毛:“你怎么回事啊——连最基本的消息都不知道?真是白跟人家喝那几次酒!”

  “呵!”樱木仰起脸,用鼻孔对准他:“我跟美人殿下谈的可都是天下大事!你说的那种‘基本的’小事,我才没空理!”

  洋平摇摇头:“行了吧你……上午人家要去向将军辞行,哪有功夫招呼你啊?要是想见他,怎么也要下午,”洋平说着又打了个呵欠,“不如你去找仙道玩儿吧,也就他愿意陪你折腾。”

  “切,”樱木并非听不出对方口中的戏谑,“你要跟我玩儿,我还不跟你玩儿呢!”

  说罢,他大摇大摆地转过身,朝着仙道的住处走去。

  这一走倒是不要紧——直到藤真回来,打算与四时馆诸人辞行,洋平也还是找不见樱木的影子。

  不见的不只是樱木,和他一起出去的仙道也是没回来。洋平知道越野对此十分不满,但也只能受着对方飞来的眼刀,走上前向藤真解释。没不等他开口,藤真就摆了摆手:“我知道,他们肯定是出去玩耽误了,不要紧。反正该说的话我已经说过了,”说着,他指指一旁放着的箱子,“东西你替他收好便是。”

  洋平应一声,便退到一边。藤真又吩咐了越野几句,就转身对伊藤打了个手势:“东西都收拾好了?”

  伊藤跟着他向春殿走:“是,您现在就可以动身了。”

  “我还以为要再等等,”藤真笑笑,伊藤看不出这个表情究竟是不是意味着“开心”,“毕竟只带你一个人,杂事不好办。”

  伊藤闻言,迟疑了片刻才开口:“是海南派了仆人来……”

  藤真在门口停住了脚步。伊藤紧张地看向他,却意外地发现他并未露出愠色。

  “用就用吧,”在伊藤看来,藤真这次的笑好像比上一次“开心”一些,“反正以后也用不到了。”

  他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海南——要先乘轿出城,然后再换上自己的马匹。藤真知道,这样的安排是因为不想像几年前那样,再给自己一个在海南军士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就像他也知道这一定是神的主意,毕竟牧从不在乎这些。

  至于牧为什么不在乎——藤真冷笑一下,然后把视线投向轿子外面。沿途的街道上都没了百姓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两侧立着的兵士。一时间藤真竟有些好奇,这之中有多少人曾在几年前看着自己仅带着五个人来海南订立盟约,又有多少人曾在更遥远的过去,按牧的要求保护自己的安全,更要听任自己吩咐?他从一开始就清楚,海南的家臣大多对牧的做法心怀不满,认为牧对自己的——友善也好,情感也罢——太过公然,长久下去必然会有损他作为未来家主的形象与威望。但既然牧从不把这些放在心上,他也就和对方一样从不提及这些。那时他以为,这种默契只是源于情感——牧不愿让自己知道任何“坏议论”,而自己也不希望破坏两人一起时牧那总是很好的心情。但现在他终于意识到,是总喜欢把一切都归于情感的自己太过天真。

  牧的沉默是因为,他知道他的形象永远不可能动摇。就算他曾为了陪自己游玩而疏远海南的家臣,就算他曾多次当着众人的面对自己百依百顺,但他只要骑上马,向周围扫视一圈,就还是那个使属下服从也令对手屏息的海南之主。牧身上的那种东西是自己压不过也遮不住的;不只是力量也不只是气度——藤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但他懂得,正是“它”才让牧成其为牧。

  而他的沉默是因为,他知道牧从来都对此一清二楚。

  藤真终于回过神的时候,轿子已经停下了。他面无表情地走出去,瞄见牧就站在几步之外。天气很好,阳光直愣愣地戳下来,横亘在两人中间,让他们谁也看不清谁。藤真抬起手去拿怀里的扇子,但握了片刻之后还是松开了手。因为一时间他有些困惑——他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牧进行一次正式又得体的“告别”。这无关教养。他只是没有经验。过去他离开海南的时候,大都是匆匆撂下几句话便策马狂奔而去——换言之,过去藤真从不觉得,自己的“离开”其实象征着“分别”。

  沉默还在继续,但他隐隐感到牧正朝自己走过来。可你这又是何必——藤真甚至是事不关己地想——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美人殿下!”

  牧闻声便停住了脚步,然后看着藤真转过头去,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跑出去玩了……”

  樱木把右手提着的竹篓举过头顶,朝藤真挥挥:“你看这个!”

  牧知道藤真一定无比感谢这个“突发事件”,因为他终于有了顺理成章地对自己视而不见的理由——藤真非但没有再看自己的意思,反而走上前去招呼樱木。

  “这是我坐了一上午才钓到的鱼!”樱木把竹篓往藤真手里一塞:“这个也送给你啦美人殿下!你回去的时候肯定要抓紧赶路,哪有时间钓鱼吃呀。”

  跟在樱木身后的仙道闻言,对藤真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微笑:“是‘他让我’坐了一上午才钓到的……’”

  “可是我也跟着坐了一上午啊!”樱木很是理直气壮地瞪了仙道一眼:“天才连大气都没敢出!”

  藤真回身朝伊藤打了个手势,把竹篓交给对方之后又转回来拍拍樱木的手臂:“好啦好啦,辛苦仙道,也辛苦你啦。”

  仙道见远处站着牧和海南的人,心知这是送行的场合,自己和樱木都是外人,不好耽误太久,便退开一步,行了一礼。他本来希望樱木能有样学样,可意犹未尽的红毛小子仍然有话想说。

  “美人殿下,”樱木的声音里,认真的调子远多于开心和兴奋,“你可是答应我了啊,要让我看看你家那边的海是什么样子。”

  藤真笑起来。他想人在确认承诺的时候,原来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当然,”他故作“凶狠”地眯起眼睛,“你不相信我?”

  “没有没有!”樱木十分用力地摆了摆手,矢口否认之后却突然降低了声音:“我就是有点着急——”

  “等我做完了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之后,”藤真轻声打断他,“第一件事就是写信请你来。”

  必须要做的事情。

  樱木闻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沉默片刻,他像仙道方才那样也退开一步:“那我等着你!”

  牧站在不远处,看着藤真招呼了樱木,又坐上伊藤牵去的马。他心里清楚,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做些什么。走上前说一句送别的客套话也好,示意自家的军士向对方行礼也好,牧绅一——他一边深呼吸一边在脑海中威胁自己——你刚刚不是还有些勇气吗?现在为什么没有了?

  “还是我来吧。”

  神的声音毫不突兀地从脑后响起来,于是牧知道自己不再有行动的必要。他甚至一点都不好奇,明明已经拒绝在此时“出场”的神究竟是什么时候、又是为了什么而改变了主意;或者,自己刚刚无意识叹出的那口气到底是因为遗憾还是庆幸——他只是明白,有些事情似乎真的应该结束了。

  早就应该结束了。

  “神宗一郎恭送殿下。”

  藤真闻言,偏头向左手边看去,只见神正摆出一个行礼的姿势,用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顶对着自己。一时间藤真甚至觉得新奇——印象中他从未单独面对过神,更何况在这样一个视角之下。

  于是他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自言自语般开了口:“神宗一郎……”很多年来,这个名字几乎没再从他口中完整地出现过,“你知道吗,其实——”

  藤真说了几个字就停住了,因为在开口的一瞬间他突然发现,自己实际想说的竟然比预料的更多。他很想告诉神,其实我知道你有怎样的难处;我也知道为了克服这些难处,你需要付出多大的忍耐,面对怎样的愤怒;而我更知道,消解这些愤怒的关键本来并不在我——毕竟我太了解牧,所以我理解你。

  神本以为自己说完藤真便会策马离开,结果对方竟然一反常态地搭话过来。他惊讶不已地仰起脸,却发现对方只和自己四目相对了一瞬间就直起身子,重新目视前方。

  见藤真没了下文,神脸上的惊讶就又明显了几分:“……殿下?”

  “没什么,”藤真垂下眼睛,视线随意地落在自己的手腕上——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多说无益,“这几天……不,是这么多年,”于是藤真抬起头看向远处,神情看起来就像毫不在乎神是否会听清自己说了什么,“辛苦你了。”

  说罢,他双腿稍一使力,像过去的许多次那样,头也不回地策马前进。轰响在耳边的马蹄声里,他知道牧的视线一定扎在自己背上。其实自己出城的方式或者陪同送行的人都不重要,唯一有意义的区别仅仅在于,这一次,他再也不会回来。

  等藤真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牧才吩咐众人回去。他瞧着兵士列队回返,又向同样准备回去的仙道和樱木点头致意。待周围重新变得空旷起来,他才意识到神依然保持着方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牧立刻皱起眉。他走到神身后去,可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动作。

  “他……”牧有点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语气:“又说什么了?”

神的肩膀随着呼吸很明显地起伏了一下。

  “你绝不能留着他。”他转过身来,对牧笑笑,声音轻得像是在叹气:“明明已经离我们那么远了,”没等牧继续发问,他径自开始解释,“可他什么都知道。”

  即便是已经进了树林,藤真也没有放慢速度。伊藤很少这样快地骑马,所以紧跟藤真在树林里穿行——对他而言着实有些吃力。

  总算能依稀望见远处树影里掺杂的人影,伊藤才有了重新与藤真拉近距离的机会。“殿下,”他气喘吁吁地赶上去,说出自己的疑问,“您刚才走的,好像不是我们来时——”

  “这样更快。”

  显然藤真没兴趣多做解释。因为一个瘦高的人影正朝他们二人迎来。

  “高野他们到了?”藤真并没有下马的意思,“那这边就交给你了,我现在赶紧回去调派人,到时候在边界上接应你们。”

  “别,”花形摆了摆手,“我想了想,就算他愿意由我护送回京,可要是到时候真的一面都见不到你,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开始打退堂鼓?你不如留下一会儿,也好让他定心。”

  藤真沉默了片刻,摇摇头还是下了马。“其实也不用这样畏手畏脚,”他向前走几步,与花形擦肩而过,“他若是真的又没了勇气,你把他绑走又怎样?只要把他安全带回京去,其他什么都好说。”

  有心思开玩笑,那么想必藤真是对今晚的计划信心十足。这让花形的心情也放松许多——毕竟实施计划的是自己,所以藤真的信心少说也有一半是关于自己的。

  “我可不想绑他,”花形顺势笑起来,“要是防他出声怪叫,我还得堵住他的嘴——麻不麻烦?”

  “所以说……”藤真回头看向花形,露出一个很是缓慢的微笑:“你只要轻轻松松地完成就可以了,对不对?”

  花形看着他。并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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