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布莱女侠

流花•牧藤|请看置顶🔝|真没弃坑

【人间】——二

……有道是……

没力气写新的,那大不了就补旧的……

唉,把战线拖得这么长,虽然想想就挺头疼,但也是件很奇妙的事情。

反正,我永远喜欢这群小孩!尤其是流花牧藤!

【藤:那你还给我们集体发便当?!

【噜:流花流花,我为什么还没出场啊?!

【我:……大哥吃小馒头.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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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子写信给彩子之后的第三日下午,宫城如约带着几个人出现在宅邸门口。因为是给樱木的“惊喜”,所以出来迎接的只有晴子和洋平几个人。

彩子一下马便拉过晴子说起悄悄话,头也不回地走进门去。被扔在门口的宫城只能颇为无奈地耸耸肩,把马匹交给一旁的家臣之后才走上去和洋平他们搭话。

“……那小子呢?”他挑挑眉毛。

率先接话的是高宫:“不晓得啊,我们几个这是刚打猎回来,那小子没跟我们一起。”

“反正,他如果不出门蹦跶,”野间打个呵欠,“就要么在吃要么在睡,很好找的。”

宫城忍住笑:“看样子——这段时间他状态不错?”

“算是吧,”洋平终于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太无聊了。我们平时要忙各种杂事,你要是不常来,就没别人陪他玩啊。”

所以,当宫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悄无声息地探出了脑袋时,樱木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欢喜,倒不如说是震惊——他本来正在地上摊成大字,见了宫城,便立刻以一个垂死挣扎般的姿势翘起脑袋:“你你你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着?”宫城翻个白眼:“你不欢迎啊?竟然一副见鬼的模样……”

“哎呀哪儿有!”樱木说罢便是一个鲤鱼打挺:“正好我想你呢!陪天才出去跑马,快!”

毕竟来的目的就是陪樱木玩——宫城对此毫无异议,任由樱木勾着自己的脖子往外走。结果两人前脚刚踏出门口,头上就先后挨了一扇子。

“你怎么就知道跑马!”回过神来,彩子已经站在面前了:“玩点老实的不行吗!?”

不愧是两口子——樱木认怂地想——走路怎么都没声儿啊:“我——”彩子的教训永远能让他不知从哪儿开始反驳,“天才好不容易——”

“是啊,大姐头,”洋平的身影刚刚出现在长廊另一端,但声音已经尽职尽责地传来,“平时我们都没空陪他玩,你们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让他俩随便玩玩嘛。”

“我说你们这些——”彩子闻言,又转向洋平的方向,“男人!懂不懂什么叫小心谨慎?!这孩子可是受过伤的——”

“哎呀呀啊呀酱,”作为好哥们,宫城本能地理解樱木不想一直被看成“病人”的心情,“受伤归受伤,但都快三年过去了,也不用这么紧张——”

“所以才说你们粗心大意!”彩子反手朝宫城又是一扇子:“他的伤是普通的伤么?!光是火烧到皮肉就算了,那么大一根梁柱倒下来砸在后背上……”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樱木花道你自己说……!该不该小心?!”

“受伤”是件奇妙的事情。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它总是大摇大摆地跳出来,可到了大家面前,它就又销声匿迹得一干二净。更何况彩子突然黯淡下去的神色让他无法视而不见——一时间,樱木甚至拿不准自己究竟是该想从前那样“厚颜无耻”地撒个娇,还是该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跟良亲在屋子里来一盘臭棋篓子的对局。

前者是无视彩子的关心,而后者又是屈服于近三年来一直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悲伤的阴云;一个让他不忍心,一个让他不甘心——樱木并不讨厌“选择”,但他最讨厌只能选择一件坏的事情。

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低头装乖。正要开口,一个熟悉的女声便清澈地响起来:“还是让他去吧?”晴子轻盈地走到彩子身边,拉住对方的袖子:“樱木君平时都乖乖地注意身体,好好忍耐啦……偶尔随便这么一次,也没关系的吧?”

见彩子的神情有些松动,宫城赶紧拖过樱木的手臂便走:“就是就是,我保证看住这小子,不让他撒欢快跑……”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彩子终于重新开了口:“小晴子你就是太‘善解人意’。他们俩凑到一块儿去,哪儿还能有什么‘分寸’?且不说山里路不好走,就算是在平地上,稍微起些速度,不也是会震到骨头……?”

对方语气里显然还带着意思埋怨,晴子只能先赔个笑脸:“这些年过去,他们怎么说也成熟些了。而且我只是觉得……樱木君他——”她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太寂寞了……”

洋平在一旁默不作声。他知道女孩这话,大概不只是说给彩子听的。


事实证明,彩子预言错误。樱木和宫城虽然骑着马进了山,却并没有比拼速度的打算,只是一前一后地在树林里转悠。清爽的山风吹过去又溜回来,两个人却始终不发一言。

出了树林,两人又走上半山腰那条小路。云朵和日光的交叠之下,山下的大片农田向远处闪闪发亮地铺开去。干活的农民们四散在田埂各处,深沉的肤色和弯腰的姿势让他们远远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个“人”,而是更像本来就属于土地的,从自然里生长出的东西。

于是他想起了赤木,因为是赤木带他第一次来这儿。那时樱木刚刚走出父亲离世的阴影,成天只顾着傻兮兮地找乐子。他站在赤木身边,好奇地向远处张望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兴致勃勃地发了话:“他们种的东西,都会给我吃的吧?”

赤木瞪了他一眼:“当然会给你吃,但你要记住,人家辛辛苦苦种来的东西,可不是白白给你吃的。”

“啊呀,那又怎样,”樱木满不在乎地叉起腰,“天才可以花钱——啊你怎么又打我!”

赤木收回拳头,视线依然落在远方:“这些人是需要钱。但钱并不需要由我们来给。我们应该带给他们的,是……”

“啊?”樱木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突然停住了:“是什么啊?”

“……算了!”赤木摆摆手,然后继续前进:“你这小子现在肯定是不懂的,说了也没用。”

“欸!?”樱木当然听得出对方语气里的讽刺,于是颇为愤怒地追了上去:“凭什么我就不懂啊我可是天才好不好你有话就说清楚啊猩猩……”

想到这儿,樱木终于低下了头。时至今日,提出问题的人早已不在世上,可他仍然没有想出答案。

“我——”

“我——”

于是他忍不住开了口,却没想到与此同时,宫城也是一样。

“……我就知道,”宫城的表情也并不如过去那样生动,“花道你肯定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那你先说吧。”

“不不不,”樱木干脆跳下马,坐到一旁的石头上,“还是你先说吧良亲。”

宫城也下了马,站到樱木身边去:“……算了,要不这样吧,咱们一起说。谁的事情更重要,就先继续听谁说。”

“好吧,”樱木点点头,“那……一,二——我昨天做了个梦。”

“昨天晚上我梦见老大了。”

沉默一会儿,樱木终于开口补充:“……梦见猩猩了。”

两人旋即默契地对视,片刻却又都转开了脸。

“……我以为快三年过去,”先开口的是宫城,“梦见的次数肯定会比……那时候少些。”

“是啊。”樱木俯身抱住膝盖:“但就算少了也没用。反正还是会梦见。”

“想念赤木”这件事情,只能偶尔跟对方说说——两人对此心照不宣。也许是因为天然的兄弟默契,也许是因为实际立场也颇为相似。宫城怕惹彩子伤心,樱木怕惹晴子难过;而且平日里太多正事要做,谁都少有时间能用来丢盔卸甲地脆弱一回。

“有时候我就想……不管为了什么——好的时机,大义名分——我都不想再等了。报仇这事情,说大就大,说小也小。如果等不及带兵去打,那只有我们两个偷偷去,不是也行?杀掉千百个没那么重要的人,和只杀掉两个至关重要的人——”

“是啊,”樱木把重心后移,双手撑到石头上,“对我们俩来说,我也觉得这是一回事儿。可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宫城也没有追问。因为他们十分清楚——这不只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也是晴子的,彩子的,远在堺地的三井的,闭门隐居的木暮的,还有依然在府中平静度日却必定也心怀噩梦的安田角田的——所有人的事情。

“所以,你要打起精神来啊!”宫城终于上前几步,留给樱木一个并不魁梧但充满灵气的背影:“不要总抱怨没人陪你玩——有空多看兵书多练练武艺行不行?!好歹也是一方首领,怎么天天想着玩儿?!”

“哎你怎么还教训起我来了——”樱木闻言,立刻伸长左腿,朝宫城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而且谁告诉你我每天想着玩儿?!天才明明日理万机……”

“你糊弄鬼呢!”宫城转过身,装模作样地向樱木扑过来:“我看府里每个人都有好多事儿做,就你一个人在房间里挺尸!”

“良亲你个没文化的!”樱木也抬手擒住宫城的肩膀:“我才不是挺尸!这叫运筹……”

“欸你还说我没文化!”宫城龇牙咧嘴地跟他角力:“你自己不也是想不起来后两个字!”

“你——你急什么!我——慢慢想——”

樱木还在全心全意地使劲儿想把宫城扳倒在地,却冷不防对方突然收了手,晃了他一下。

“你干嘛去?”看着对方走出几步远的背影,樱木依然没有搞清楚状况。

“……解手!”

樱木耸耸肩:“那你快去快回!”

还不等樱木重新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一只手臂就绕到面前卡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向后拖。一时间樱木不但呼吸困难,又因为重心偏移而完全使不出力气,只能勉强抬手抓住这只为非作歹的手臂。

没想到他当即就被松开了。

“哎我说你!”仙道一边甩手一边嘶嘶地抽冷气:“你使劲儿摔了我也成啊,干嘛挠我!”

樱木咳嗽几声才转过身去:“你不要脸!就许你勒我脖子,不许我挠你胳膊!?”

“嗨呀……”见樱木一脸不高兴,仙道立刻走上前去拍拍他的后背:“就是逗你玩儿嘛。再说,你不是天才吗?我都没使多大力气,肯定不能把你怎么样呀……”

樱木任对方拍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坐回石头上:“而且!你不是在海南花天酒地吗?!”对他而言,这个词显然比“运筹帷幄”要顺口些:“怎么跑这儿来了?”

仙道又抬手揉一把樱木的脑袋,算是对他“用词不当”的惩罚:“我还能在海南呆一辈子?玩够了就走呗。”

樱木并没反抗,任凭他揉去:“而且你不用每次都往山里跑啊……直接去府里找我就行,都说多少次了——”

“哎呀,就算湘北陵南交好,我也还是外人,动不动就大摇大摆地登门打扰,总还是不太好,”仙道笑眯眯地挤到樱木身边坐下,“反正我来也就是为了看看你,所以见到面就行啦,我不挑地方。”

樱木没吭声,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对他而言,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仙道就是这个样子——没来由地亲近,毫不矫情的温柔——他早已习惯了仙道的“花言巧语”,从不觉得有什么不自在的地方。

于是两人便并肩坐着吹风。默默了一会儿,仙道才突然开口:“啊,对了,其实我这次还真有件正事儿——”

“哈?”打断他的是宫城的声音:“……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正事儿?”

和湘北其他人一样,初识仙道的那段时间,宫城也对此人抱有一丝不信任。不但因为他是个从天而降的“外人”,更是因为他太过聪明。为人礼仪周全,诗画骑射样样皆精,神色永远泰然自若,只有在和樱木说话的时候会换上笑眯眯的表情——这人的“毫无破绽”让所有人都本能地觉得危险。

不过,几年之后的现在,情况已全然不同。虽然仙道在湘北众人面前已经极少露面,但比起暂住的时候,大家对他的态度倒是明显地亲切许多。

并不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不再“危险”,而是因为大家能够确定,至少对于樱木,他足够安全。

所以即使很久没见,宫城调侃他的语气也颇为熟稔:“……我看你就是来闲聊的吧?”

“不敢不敢,”仙道连连摆手,“我是想问——三井大人最近给你们写信了吗?”

“欸?!”宫城惊讶地转向樱木:“我正想问你呢!这一个月,他什么都没写来——给你写了吗?”

樱木摇摇头:“没!肯定又去海上劫了财宝,然后窝在家里吃喝玩乐!”

“要不咱们俩去找他吧!只带两匹马,五天怎么也回来了。”

眼见着话题即将转向,仙道连忙再次打断:“我觉得你们十有八九是误会他了……”

“嗯?”

“虽然这只是我路上听到,但应该就是真的,”仙道顿了顿,“大概也就是这个月——三井大人的手下搞错了对象,误抢了海南的东西,还出了人命。他一直不联系你们,恐怕就是在忙这件事情。”

樱木和宫城对视一眼,然后两人同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此前,湘北与海南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往来瓜葛,但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他们非常清楚。

“所以说……”打破沉默的是仙道的声音:“是时候做好打仗的准备了——尤其是你们。”

“哇不是吧?!”樱木腾地站起来:“咪叽是弄死了成千上百的人吗?难道海南的人也脾气这么大?为了几个人就要来攻打我们?!”

“哎呀谁说他们要攻打你们了?”仙道无奈地摊摊手:“听说这事情传到神宗一郎的耳朵里,他就立刻去堺地找三井了。”

“欸?”宫城发现不对:“怎么是那个军师亲自跑去找三井前辈?”

“是吧?”仙道摇摇头:“所以我才觉得有蹊跷。按理说,死了一个伤了十个个——这种小事儿,三井他理应想办法压下去才是,而依照牧的性格,也肯定觉得不必过分计较。三井派人送些钱财礼物给海南,写封信服个软,海南那边就肯定不会再提。但此事一出,神竟然不怕麻烦直接跑去堺地……那一定是他本来就另有所图,而这件事恰好给了他机会而已。”

“可是——”樱木挠挠头,“他在咪叽这儿有什么好‘图’的啊?虽然咪叽特别有钱,但海南肯定也不会缺钱。至于兵器……”

“也无非是三井前辈手里的火器更先进些?”宫城接话:“可海南自己不是早就组建了配铁炮的骑兵吗?所以也不是非要用三井前辈的——”

“我猜是船。”仙道眨眨眼睛,视线往两人脸上扫了一个来回。

三井十几岁时便继承家业坐镇堺地,表面上是与海外也颇有往来的豪商;而暗地里则统领着一大批海盗,做些明面上不好下手的勾当。三年前,他出人意料地凭借自家打造的十条铁甲船击退了敌方八十条船的水军,这才算正式将自己除钱财生意之外的真正实力昭告天下。

“哈?”樱木挑起眉毛:“海南的人要船干嘛?他们不是跟我们一样吗——也不挨着海啊?”

仙道抬手拍他一下:“是啊,他们是不挨着海,但是有别人挨着啊!”

樱木还是没反应过来,但宫城已经瞪大了眼睛:“不会是——”

“对,”仙道做了一个表示肯定的手势,“他们当然不是借船自己用,是为了让三井出手,帮他们从海上对付翔阳。”

樱木和宫城又对视一眼。

“所以我才说……你们得做好准备呀。既然神要三井帮海上的忙,谁知道他不会借着三井的关系,拉你们也去帮陆上的忙?想想看,陵南跟两方相邻,所以不好偏向;那越过我们之后,离海南最近的不就是你们?”

樱木看一眼宫城,再看看仙道,一时没说话。

“……如果真是这样,”宫城望着天边渐渐斜下去的太阳,像是喃喃自语,“那这事情就大了。毕竟之前海南就算是打到翔阳本城下面,也没因此动过海上的心思……”

樱木深吸口气,也拿眼去瞧远处的云。他知道宫城真正想说却没说出口的是什么。如果海南这次真的决定倾力出动,想彻底解决翔阳,那么考虑到翔阳首领的身份与特质,有另一方势力也必然会出手搅局。

身为关东管领坐守翔阳,又是将军亲族——在将军因机缘巧合而远离京城屈居海南的当下,是藤真健司凭一己之力震慑海南,使牧绅一既不能拥兵上洛,更不能对将军的安全有所威胁。

而樱木最为在意的并不只是对方的“将军派”身份,而是他十分喜好佛事的传言。因为如此一来,翔阳的利益就免不了和某一方有共通之处。

站在将军一边,实力强大又支持佛事。

翔阳是这样。而山王更是。

想到这两个字,樱木不禁握紧了拳头。

两方立场基本一致,那么海南一旦对翔阳大举出手,山王就不会坐视不理。如果那时,自己能乘机从后方进兵……

也许这就是自己、宫城,以及湘北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甚至渴望的机会。

樱木深吸口气。

“这样也好,”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仙道,然后走到宫城身边去,“我们就真的不用急了。”

宫城笑笑,很是轻松地打了个呵欠:“是啊,反正都忍了快三年……再等等也不会怎么样。”

视线尽头,太阳已经沉下了半张脸,正温柔地望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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