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布莱女侠

流花•牧藤|请看置顶🔝|真没弃坑

【人间】——三

…………好,好久不见(合眼

生活太艰难了,但我还是要写。人间对于我来说类似自我治疗,如果还有人记得并且能从中收获快乐(……虽然按照我的脑内走向,到头来谁都不会快乐,哈哈,踏马的),那真是意外之喜了~

几乎是闭着眼睛打到最后,有错字的话请包涵。只是傻小孩屁都不懂的时候的流水账。补充前情而已,虽然是流花,但流川枫只是活在台词里,嘻嘻。

所以说,如果只是为了看流花的朋友——欢迎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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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两年间,仙道和湘北之间的往来日趋低调,但他有时候也架不住樱木的挽留,就跟着去府上坐坐。而这一次,仙道跟着樱木和宫城进城回府,正好赶上了晚膳。湘北众人如往常一样亲热地围在一块儿,倒也不觉得樱木和洋平中间夹着个仙道——这有什么稀奇。

不过,比起在湘北暂住的时候,仙道的出现无论如何都算不得寻常,所以话题十分自然地都转向此人,一贯话多吵闹的樱木反倒被晾得半晌都一言不发,只管边听边往嘴里扒饭。

眼下,话题又是关于海南的。由于赤木长期耳提面命的缘故,湘北的上上下下对海南的名声和事迹已了如指掌,只可惜还没机会亲往一见,便失去了赤木本人这一与海南最为直接的联系。所以,当仙道这个对海南十分了解的大活人从天而降,大家都围着他你一言我一语,巴不得让他仅凭语言便将“海南”搬到自己眼前来。

“我看啊,”仙道笑着放下筷子,“大概是过去赤木大人想激励大家勤奋上进,才把海南的形象说得那么正派又宏大——但是啊,凡名声在外,它就总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嘛。所以大家听说这些,都很正常……”

“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樱木终于找到了插话的机会,“直接回答问题行不行!”

仙道冷不防被教训这么一句,本能地露出了毫无遮掩的无奈之色:“哎哟,你耐心点呀……虽然我不知道大家都是从哪里听说的——咳咳,”他装模作样地整整衣服,“拿人头骨做酒杯,这事是真的。那东西我亲眼见过。就放在用来议事的那间主屋的小柜上。”

似乎是老天有意想烘托气氛——仙道话音未落,一阵夜风就从门外悄悄涌入,让每个人多少有些汗湿的脊背随即带上些凉意。

短暂的沉默中,大家面面相觑。最终是晴子先站了起来:“……我吃好了,”她深吸口气,朝着正前方的空气眨眨眼睛,“你们慢慢聊。”

“都怪你!”等晴子的人影消失在门口,樱木立刻转脸对仙道吹胡子瞪眼:“说什么人头啊酒杯的,把晴子吓走了!”

仙道也磨着牙顶嘴:“是你要我直接回答问题的吧?!你还怪起我来了?”

此言一出,最先提起话茬的罪魁祸首洋平四平八稳地接话:“其实晴子不在也好。你想想看,刚刚我们说的那些传闻,要是细究起来——”

“就是啊,”彩子撑着下巴诡秘地眨眨眼,“哪儿有一桩是能当着女孩子的面敞开了讲的嘛!”

虽然大家能理解她的意思,但也立刻察觉到了这话有几分不对劲,所以齐齐将目光对准她。“啊,”于是彩子也发现了问题,“我不算,我不算——我是阅历丰富的女孩子。”

毕竟是所有人的大姐头,宫城又怕被扇子打所以不敢反驳,大家便又将视线转向仙道。“至于其他……”仙道自是知道自己有继续话题的责任,于是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我只能说,海南在外人眼中的形象,无论好坏,全都是他们想让大家这样认为罢了。所以,即便是有些台面之下、或者难以置信的东西,那也是——”

“也都是他们自己人编出来然后传出去的?”野间的眉毛扬起来:“不会吧?自己说自己严苛暴虐就算了,哪有人自己说自己生活放荡的——”

“所以,”洋平把杯子举到唇边,半真半假地抿了一口,“坊间那些关于牧和神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仙道似笑非笑地扶住额头,像是思考了片刻,然后转向樱木,把自己面前的空碗放到对方面前去:“天才,帮小老百姓添碗饭,行不行?”

樱木第一反应自然是不愿意——他再迟钝也明白仙道是想把自己支开。可见对方笑得毕恭毕敬,充满了一个小老百姓应有的气质,他又实在不想错过这个被捧的机会。

“好吧!”樱木还是做出了决定。虽然站起来的动作有些拖沓,似乎还带着不情愿,但话语却十分干脆:“可怜你这一回!”


见仙道竟然要把樱木支开才肯回答,对面一直沉默的宫城忍不住抽了口冷气:“不是吧仙道,我小时候好歹跟着安西老师和老大一起见过他们,”他十分困惑地把眉眼皱起来,“两人都朴素得很,没有半点儿邪气……”

“所以我才说,是他们想让别人那样认为。”仙道说着,表情渐渐冷下来,一点也不像拿坊间传闻打趣的模样:“归附海南的领主多,牧总要对他们施些恩惠,所以不时请人饮宴,这确有其事。而牧和神师出同门,多年以来又一起为海南劳心劳力,关系密切牢固也可想而知。至于神的样貌——想必宫城大人也有印象——说句‘姿容甚美’并不过分。但是,像传闻所说,牧沉迷其美色,对神言听计从不说还整日与他饮酒作乐,跟那些个昏庸之主和红颜祸水的搭配没什么区别——依我看,这就是他们两个任凭事实在世间胡乱发散的结果,听听也罢,千万别当真。”

“也是,”宫城轻轻笑笑,“这样才对。这几年他们风头正盛,就拿这种东西叫人放松警惕——还真是谦虚谨慎。”

“而且啊,”仙道也扬了扬嘴角——他很清楚,有些事情要怎样解释才能让湘北众人心领神会,“毕竟我也算是亲眼见识过的人。牧和神确实非常亲密,但真的没有坊间流传的那样夸张甚至充满桃色——本质上,大概就像……樱木和流川…枫?”

话音落下,洋平的杯子“咯噔”一声放到案几上。

现在大家都知道仙道为什么要把樱木支开了。


樱木当然对此一无所知。他拿着仙道的碗出了门,径自往厨房进发。赤木向来崇尚节俭,府里仆人本就不多,再加上众人都留在屋内,他这一路上竟没碰见一个人影。

虽然樱木喜欢和人打交道,但他也不讨厌这种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甚至有些喜欢。因为每当与院子里的砂石花草和头顶的木梁四目相对,他都觉得自己是在和一个与任何人的面孔都毫无关系、也就因此而纯粹起来的“湘北”打交道。

在湘北住了快五年,樱木也不知究竟是从何时开始,自己彻彻底底地把这儿当成了本来的家。在绝大多数时候,就像大家都不觉得他是个“外来者”一样,他也会完全忘记,其实自己成为湘北一员也不过“几年而已”。只有在这种与“人”无关的时候,樱木才会突然从一言不发的屋檐梁柱甚至纸门发旧的色泽里,嗅出一点点遥远的“陌生”来。

樱木出生在和光,湘北附近的一座小城,归其管辖。虽然小时候很多事情他其实记不得了,但老爹总是要前往别处议事——这他记得清楚。因为虽然他不喜欢一个人被留在家里,但毕竟每次回来的时候,老爹都会给他带点好吃好玩的,他就十分乐意地接受了现实。等长大一点儿,樱木渐渐不再满足于伸长脖子盼着好东西自己出现,于是在十五岁那年春天,他十分激动地提议:“老爹,要不这次我跟你去吧!”

得到的回答当然是拒绝:“你真以为我是去玩儿的?怎么能随便带上你!”

等老爹带着队伍出了家门,樱木转转眼珠,跑出府邸,到街上截住乱逛的洋平他们:“要不咱们几个偷偷去湘北看看吧!万一有什么更好玩、但是老爹一直没给我带回来的呢?”

眼看着其他三个准备点头,洋平立刻翻个白眼截住话头:“你知道去湘北怎么走吗?”然后顿了顿:“反正我是不知道!”

他以为这一句话便足以将樱木的注意力拉回来,没想到对方随即咧嘴一笑:“所以我才急着来找你们啊!趁着老爹没走出太远,咱们快点跑,跟踪他们。”

洋平还是想反驳,但高宫已经大吼了一声“就这么办”,他只好深吸一口气然后跟上去,并开始暗暗在心里盘算——如果被抓个正着,是立刻转头开溜,还是先跪下认错且口中高呼“是花道强拉着我们来的真的不管关我们事啊”?

意外的是,一路顺利得简直让人心慌。虽然几个人还是怕被军士查问,终究没敢直接杀进城下町,但城外的景致十分漂亮,也足以让大家觉得不枉此行。更让樱木开心的是,小河边抓鱼的农民瞧他“头发颜色稀奇”,就送了一条鱼给他。

“不然咱们就烤了吃吧??”高宫眼光一闪:“去山上捡点枯枝,咱们吃完就回去——正好还能赶在大人之前到家。”

从野间到樱木,谁都不会反对这种意见。而洋平听到高宫“希望早点回家”的表示,便没再细想其中还有什么危险因素,不但一口答应下来,还主动揽下生火的任务:“那你们去捡柴,剩下的我来——咱们在哪儿汇合?”

樱木闻言,举目四望,突然发现远处山坡上的绿树之间,有粉白的影子卷在风中一阵阵飘出来。

于是他惊讶地喊起来:“啊!那里是不是有樱花啊?”


是有樱花。而且幸亏是樱花。当洋平得知几个人烤鱼的余烬未被彻底扑灭所以借风重燃、几乎把一片樱花林烧了个干净时,他立即想到了这个能够安慰自己“焉知非福”的借口。因为湘北的年轻领主赤木刚宪治下有方爱民如子声名远扬,所以虽然都是大错,但烧了樱花林总比烧了城外的水田断了农民生计要好些——毕竟前者最多是认个错受点罚,后者搞不好真要掉脑袋。

可一贯聪明的洋平却在这件事情上栽了跟头——那片樱花林并非等闲之林,而是赤木的父母为当时年纪尚幼的小女儿特意栽种。后来,二人先后离世,这年年有樱花盛开的林子就成了赤木家小姐的圣地。由于此事人尽皆知,所以湘北的百姓平时也从不踏入,没想到竟被几个外来的混小子毁了。

“可是!”樱木梗着脖子对老爹狡辩:“负责点火的是洋平啊!”

“樱木花道你要不要脸!?”洋平闻言便勃然大怒,顾不得面前还坐着樱木父亲:“我点火是为了谁!?要是你不吃鱼,那我还点什么火?!”

樱木当然自知理亏,但就是想嘴硬,于是又转向高宫:“是你先提议烤鱼吃的!”

“你小子不要欺人太甚!”洋平一愣,因为自己想好的台词竟然被樱木的老爹抢了去:“他提议是他提议,但要是没有你点头,大家怎么敢真的就烤起鱼来?!”

见所有人都连连点头,樱木的声量也不禁减了三分:“……那凭什么点名只要我要去湘北认错啊!?大家一起去行不行??”

等他说完,面前的老爹终于稍显“慈祥”地开了口:“因为河边的农夫说,是自己给了‘一个红毛小子’一条鱼,而且看到了“那个红毛小子”和其他几个人一起从林子里出来——”

“好好好,”樱木彻底认栽,“我去就是了!”

这是他第一次觉得,头发长成稀奇显眼的红色——是件十分麻烦的事儿。


几天之后,樱木垂头丧气地跟着老爹向湘北进发。到了赤木家宅邸门前,却得知赤木要再迟些才能回府,所以两人只能进去稍作等候。“我不进去等行不行啊老爹,”见老爹打算带自己进门,樱木立刻面露难色,“我就在附近这两条街上逛逛,不用多少功夫便回。”

老爹的第一反应自然是不肯。但架不住樱木赌咒发誓声称“这次就我一个人逛逛难道还能闯出什么祸来吗”,最终还是允了:“你这次要是再胡闹——”

“你就罚我三天不吃饭!”樱木笑嘻嘻地接话,转身就跑。

然而,樱木跑出去了才发现,事情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样简单。

他并不知道自己“红毛小子火烧樱花林”的壮举在湘北已经人尽皆知,所以,当看到路上行人纷纷对自己投来异样眼光的时候,樱木还以为是自己衣裳脏了,低头看了好几眼,确定没问题才继续往前走。

但还是有许多过路人盯着他瞧,这让樱木多少有些恼火。因为已经确定自己身上没什么问题,所以他干脆对每一个投来目光的人都怒目而视——你们看个没完,那我也看回去就是了!

因此,他对路上每个人的观察都自然而然地细致了起来。

“诶诶诶?!那是人家掉的东西啊,快还给人家!”

——几乎所有迎面走来的人都要对自己打量一番,而这恰恰让那个背对自己、正倚着桥栏看风景的女孩格外显眼。于是樱木便看到一个香袋样的东西从女孩腰间掉在了地上,然后被恰巧经过的男人快速捡了起来,又放在袖中。

樱木下意识地喊出声来,等于直接吸引其他人的注意。一时间桥上的人都围拢过来,又都因为猜到了他的身份而窃窃私语。

“什么东西?”那人见是樱木,便满不在乎地摊摊手:“我怎么没看见?”

“你装傻也没有用!”樱木此刻也没心思继续分析众人的眼光,只是直直地盯着捡东西的人:“刚刚你就是蹲下了,捡了别人掉的东西!”

“我蹲下了?”对方没有丝毫“露怯”:“那路过的各位来评评理,刚刚有谁看到我蹲下捡东西了?”见众人并没立刻回应,他便继续嚷嚷:“而且啊,你是之前来我们这儿放火烧山的那个红毛小子吧?!我们大人没找你算账,你倒是又跑来欺负我们湘北的良民了?各位——信他还是信我,您心里总该有个数吧?”

这下樱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之前路人都在看他,为什么刚才竟然没一个人站出来帮自己说话。想到这儿,他终于真的有了怒气:“好啊,你不承认是不是?”他抬起左手,轻而易举地扯住那人一只手臂,往自己身边一拉:“我揍到你承认就是了!”

然后挥手就是一拳。周围人吓了一跳,还有人凑过来想要劝架。正当他们拉住樱木的胳膊,试图阻挡第二拳的时候,突然响起一个十分清脆的声音:“啊呀,我的护身符!”

众人停住动作,樱木也愣住了。他茫然地看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从人堆里钻出来,从他依然死死拉住的那个人脚边捡起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袋子。

“这里面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一块玉,”女孩一边说,一边小心地打开查看,“没摔坏真是太好啦——”然后终于抬起头来:“谢谢你呀!”

樱木眨眨眼睛,想说话却没发出声音。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子,也不是没见过女孩子笑——他只是没见过女孩子这样笑,就好像每一个白日都要从她的唇角开始,然后一点点照亮天空和大地。

“不……”他总算说出一个字来,却被另一个声音打断:“这么多人围在桥上做什么?!”樱木循声转过头,看见不远处有个骑马的人正朝着边望过来:“看热闹可以,不许挡路!”

众人见状,连忙四处散开腾出空来,然后纷纷行礼:“大人!”

大人?樱木正想问问身旁的女孩,就听见耳边又响起了那个脆生生的声音:“哥哥!”

女孩喊了一声,便跑去那人身边,说了几句话,又指了指樱木,然后扯着辔头走回来,重新在樱木面前站定:“你是樱木君吧?我是晴子。”又转过脸朝马上的人展颜一笑:“这是我哥哥!”

樱木看看晴子,看看马,又看看上面坐着的人,支吾了好一会儿,终于挤出两个字:“大哥!”

赤木皱皱眉头:“胡闹!真是不懂礼数。”

“好啦哥哥,”晴子拉过他手里的缰绳,轻轻晃晃,“要不是樱木君,我的护身符就被别人昧下了,”然后又转向樱木,“虽然你烧了我的花,但这次帮我找到了护身符,就功过相抵啦!”

樱木挠挠头。他不知道自己脸红,但赤木刚宪在马上看得一清二楚:“行了,”所以他摆摆手,“你就不必去我那儿道歉了。晴子喜欢玩,她带你四处转转,等她逛够了你就跟她回我府上,然后跟你父亲回家去就是。”

“好!”晴子开心地应一声,然后扯住樱木的袖子:“樱木君,你有什么想吃的?”

樱木迷迷糊糊地被女孩带着转了个身:“啊……什,什么我都吃……”

晴子见他还是一脸茫然,就很有兴致地仰头盯着他瞧:“好啦好啦,没人再说你是烧山的小子啦!”

“啊,是吗,”樱木顺着拐迈了几步,“嘿嘿。”

“欸,樱木君,”晴子刚刚停在原地,所以跑了几步,重新跟上他才接着开口,“我才发现,你真的好高呀……虽然跟我哥哥比还是差了点,但,”女孩一边说,声音一边跟着低下去,像是自言自语,“怎么也跟流川枫差不多高吧?”

“啊?”樱木终于回过神来——虽然他还没立刻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至少,他清晰地意识到,女孩的话题中出现了自己和赤木之外的另一个人。

“流川什么?”他扭头看向晴子:“那是谁?”

想到这儿,樱木知道自己不该再继续回忆了。或者,也不是不该——他只是不知道,如果真的继续下去,自己接下来应该想起什么。阳光,树林,溪水,疼痛和谵妄密布的黑夜,还是带着草药苦味的灰烬——因为想不出一个准确且安全的方向,所以他选择放弃。

“晴子!”于是他站定,握了握拳头,再像平时一样先把上半身探进厨房门里:“我来添饭!”

女孩正一个人整理没端上桌的烤鱼。听到他来便笑着转过头:“这儿有一条我还没收起来,你一块儿吃了吧!”

樱木看着她,用力地点点头。因为他突然觉得,就算有些事情已经变了,但至少,或者说幸好,晴子冲着自己笑起来的时候,依然是几年前的那个样子。

就像小小的,似乎触手可及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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