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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藤】ヒカル者たち——(14)

大噶过年吼啊!(抱拳

写这章的时候十分欢乐,大概是因为我还从来没写过这么像小孩儿的牧藤……

那种自己揽下大任之后其实怂得不行,但被长辈安慰一下之后立刻就想嘚瑟给某人看的傻劲儿……………………

用()女士的话说:青春期小情侣!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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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牧照例按时出现在操场上,准备带队晨跑。

  队里的要求是,每个学员在复习周之外,一周至少参加四次晨跑就可以通过这项平时考核。牧和神作为把这项运动等同于吃饭睡觉的积极分子,晨跑的出勤率在他们这儿当然从来都不是问题。

  但这某种意义上牵连了信长。虽然对于海大来说,信长不过是个入学还没满两个月的新生,但在他们两个看来,这小子和自己没什么区别。

  所以,眼看着就要到出发时间,信长竟然不见踪影——这让负责签到的神和一边看热闹的牧非常不满。

  你小子难道不是也应该全勤出席的吗?!

  神一边把签到簿卷在手里敲肩膀,一边扭头往操场的入口方向张望。这下虽然没望到信长,但正好跟迎面走来的藤真对上了视线。

  “怎么了你,”藤真一开口,神就觉得有些异样——他今天好像比前些日子开心不少,“一早上脸就这么黑?”

  牧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只是现在——似乎从昨天晚上吃饭中途接了个电话开始,藤真的态度就明显有了转变。虽然他依然爱逞嘴快,也没减少坏笑的次数,但其中微妙的差异,牧相信自己不会错判。他惊讶地瞧着藤真的脸,发现人家跟昨晚一样,笑得自然又大方,怎么看都不像是装出来的友好假象。

  “啊?真的?”神压下心中的疑惑,抬起手用指节蹭蹭面颊:“这么明显的?”

  “是啊,”藤真两手一摊,“你看过来的时候就像要揍我。”

  神被他噎得一下子没了话,心想我是想揍信长来着。

  “他是看信长今天偷懒没来,所以才不爽。”牧试探性地接过话头:“再说你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揍你啊?”

  藤真摆摆手:“我还以为出了多大事儿——小孩想睡个懒觉怎么了,而且不是一周出勤四次就成吗,你们较什么真啊。”

  这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嘴脸让牧大为不屑,可为了这难得的和谐气氛,他还是忍了回去——敢情你现在不是队长了,净捡好听的说。

  终于到了出发的时间,信长依然没有现身。神一边挥手示意大家排好队形,一边对牧翻了个白眼:“我今天要亲自揍他一顿,都不用你上场的——你说他怎么这么懒?高中时候怎么不这样?!我还没倚老卖老呢轮得到他吗!”

  说完,神就周身带着一股怨气站到了队尾。虽然这并不是他平时站的位置,但牧对此完全没多想。“你要不要先放两圈,拿着签到簿认认人啊?”他转头问藤真,没想到对方还是两手一摊:“你以为我傻吗牧队长,昨天下午我就对过人了——而且早上晨跑人基本不全,是认人的场合吗?”

  藤真的语气固然欠打,但丝毫没有“惹”到牧,因为对方“励精图治”的样子让他觉得熟悉,甚至安全——虽然讨厌麻烦,也不愿出风头,可一旦真的要做些什么事情,他绝不会像嘴上说的那样,甘愿敷衍了事。

  

  就像那个牧直至如今也能清楚地回忆起的初秋夜晚。神一投完每天的附加300球,便以一个跟信长没什么区别的姿势飞出了体育馆——他要赶回家去补拖了三天的国文作业。

  结果高头被他逗笑了:“瞧瞧,这才上高中几天,就敢拖着作业不写……”

  牧干笑一声,心想您以为呢,他就是长得极具欺骗性而已:“他本来都不是‘拖着’,是压根没打算写。过了三天发现老师真要检查,立刻就吓傻了。这要是传出去,全校鼎鼎大名的乖孩子神宗一郎没写作业——”

  “你怎么一到说人家坏话的时候就话多,”高头完全没把牧的“陈情”放在眼里,“我看要传就是你传出去的……”

  牧还是干笑一声——您当然想不到,全队里写作业最认真的是我:“哦, 您看,”他突然有了新发现,于是抬手指向一旁的长凳,“我就说他溜那么快肯定会忘点儿什么——”

  “那你就给他送回活动室去,”高头丝毫不遮掩自己的“区别对待”,“我在这儿等着你锁门。”

  牧连干笑都省了,心想这是什么待遇——教练留下开小灶,队长要负责传球就算了,还得把球鞋给他送回箱子里。他一边暗自嘟囔着一边捡起一只,又走了两步捡起被踢飞的另一只,还没直起腰来就听见身后大门口的方向传来脚步声。

  “你肯定是良心发现回来放鞋——”

  牧拎着神的两只鞋转过身,发现门口立着的身影比他想象的矮了不少。

  “你来干嘛?”

  藤真没再往这边走,只是很是粗暴地把耳机扯下一只来:“你教练呢?”

  牧这才意识到,从对方的角度看不到站在同一侧墙角的高头。

  “怎么啦藤真,”高头闻言,朝门口走过去,“你找我有事?”

  藤真像是吓了一跳,然后几乎是慌张地把另一只耳机也扯下来,任由它们荡到脚边去:“啊,老师晚上好,”他手忙脚乱地卸下双肩包,拉开拉链低头翻找起来,“这是给您的……”

  师徒二人都没搞清状况,但眼见着藤真认认真真地掏着书包,巴不得把脑袋都伸进去,就谁都没开口发问。也许是因为教练高大身材的衬托,也许是因为看不到藤真此时的表情——现在的藤真看起来不骄傲也不神气,好像“从包里找出东西”这么一件事情就已经用光了他的本事。对着牧的发顶看起来,比平日里拽得不行的刘海老实很多;左边的短袖本来被卷到肩上,此刻正随着手上的动作一点一点地散下去;运动短裤底下露出大半截腿,和一边晃着的耳机线差不多,细得简直有点伶仃。

  牧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藤真;他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说到底藤真也不过是和自己一样的十几岁“小孩儿”——对方找得他也跟着急起来,甚至想走过去帮忙。

  “……茶。”

  藤真终于从包里摸出一只手掌大小的盒子,仰起脸朝高头露出一个牧同样前所未见的表情——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笑容”,里面似乎带着点怯生生的味道:“……我翘了半截训练就直接过来了,只能在旁边的商店先给您买这个,等下次我从家里拿外公的茶给您……”

  高头很少在如此短的时间跨度内笑出来两次:“怎么了这是,有事就说吧,谁要你送礼啦?”

  藤真的手依然保持着那个递东西给高头的姿势,就像是在跟谁较着劲:“您……请您先拿着吧。”

  高头也从藤真脸上看出了一丝反常,于是他一只手接过藤真递来的盒子,另一只手去拍藤真的肩膀:“进来坐着说。”

  藤真低眉顺眼地跟在高头身边走了几步:“我是有点事情想跟老师商量一下……”然后突然抬起头,今晚第一次把视线挪到牧身上——语气淡得简直冷酷,方才神色里闪过的反常也跟着一扫而光:“单独商量。”

  牧被他来这么一手,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亏我还替你着急担心,真是好心喂了狗;而且谁要听你那些青春期烦恼,我有兴趣吗我。

  他刚打算拿包出门,没想到高头竟然回过头补充:“你把鞋给他放回去,然后直接回去吧,我来锁门。”

  牧这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拎着全队第一宠儿的球鞋。这让他的愤怒值立刻又飙升十几格——队友把自己当球童,隔壁队的“同行”摆臭脸,现在连教练都不肯对自己表示友好——我不回家难道还留在这儿自找没趣?

  于是他拉着脸对教练行个礼:“老师再见。”然后转身就往场地另一头的活动室走,完全把已经跟高头坐到长凳上开始“单独商量”的藤真当成空气。

  牧说到做到——他把神的鞋塞进那只名牌写着“神サマ”的箱子,锁上活动室的门,然后从场地外的走廊上绕回大门口,出了体育馆就直奔校门外的便利店。牧悠哉地拿了自己喜欢的甜牛奶,又挑了本平时一直看的体育杂志,才正式踏上回家的方向。他咬着吸管,借着路灯光使劲儿瞧着封面上的字——就这样边喝边看地再次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面前似乎有人站住了。

  当然是藤真。耳机又塞回了耳朵里,银色的线在锁骨的位置打个卷儿,沿着短袖衫上印着的一棵树垂下来,又在腰间拐个弯,向后钻进背包去。

  “这么刻苦啊牧队长,”藤真又换成了平日里那副拽上天的表情,这简直让牧觉得,刚刚体育馆门口的一幕是幻觉,“走路看书,小心撞灯柱。”

  说完,他往左边迈了一小步,然后与牧擦肩而过。

  牧本来已经恢复平静的心情这下又被搅出了一团火。他冒着呛到的危险一口气喝干剩下的牛奶,把杂志卷一卷就转身就跟了上去。

  “藤真!”晚上的校门口人影稀少,很是安静,牧不好意思喊太大声:“藤真健司!”

  也不是真的还是装的——藤真没有任何“听见”的表示,挂在包上的海绵篮球一跳一跳地撞着“SHOYO”的“S”,看起来比主人还拽。

  “藤真健司!”牧只好再喊一声,然后朝前跑了没几步就一巴掌拍在藤真肩膀上:“我喊你呢!”

  “啊?”藤真像是被吓了一跳,扯下一只耳机,转向牧的脸上写满了不知真伪的茫然:“我听歌,”他巨大的眼睛在夜色里缓慢地对着牧眨了眨,“没听见。”

  而牧觉得他就是在装相,所以语气十分不友好:“你到底是来干嘛的?竟然找教练有事??”

  藤真冷哼一声:“不然呢?”他很不以为然地戳穿了连牧自己都未必意识到的言外之意:“难道要来找你?”

  牧也顾不得自己家在完全相反的方向,窝着火紧跟在藤真身侧:“你这个人能不能态度好点?你在学校也天天说话这语气?”

  “你怎么不想想自己什么语气?”藤真用左手背遮了遮因为打呵欠而突然大张的嘴:“海南难道不是高头老师说的算吗?你干嘛一副大领导被架空了满心不乐意的嘴脸?”

  一句话直接把牧气得翻起白眼。“藤真健司你能不能不要抬杠?”没法跟这个欠打的小子正面对峙,他只能使劲儿瞪着对方的鼻尖儿:“我就是想问问你突然杀过来是来干嘛的,你乱扣什么帽子?”

  大概是觉得他多少也言之有理,藤真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带上了笑意:“不是我小瞧你啊牧队长,我还真就是有事情要问高头老师,而且,”他故弄玄虚地停顿一下,“是你压根回答不了的问题,所以我就没找你——这样解释行不行?”

  牧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性,不能像这小子一样蛮不讲理地胡闹:“你要是真的有什么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就直接说行不行?非要卖关子干什么!?”

  藤真用食指侧面在上唇边沿蹭蹭:“好好好我说我说。我来请教高头老师怎么当教练——”这个长音显然是有意而为,“这问题你回答得了?”

  说罢,藤真突然加快了前进速度,留下牧愣在原地。牧盯着藤真的背影反应了一会儿,才抬脚又追上去:“藤真健司!”

  这次藤真似乎没打算让他轻易追上。眼看着前面就是公交站,他的脚步才稍微放慢了些。牧大踏几步赶上:“怎么当教练?!”他还是认为自己听错了:“大西教练要问也是自己过来问,派你来算怎么回事?!”

  藤真不紧不慢地瞄了一眼站牌,又转头遥望一下已经有公交缓缓驶来的方向,这才重新给了牧一个正脸:“傻了吧牧队长?”即使只在路灯下,牧也能清晰地有所认知——这副表情叫做“一脸坏笑”:“大西教练不干了。所以从明天开始,翔阳教练就是我藤真健司了。”

  直到公交车慢悠悠地停在两人身旁,牧的脑子也没完全处理好这条信息。“不过你也用不着眼红,”他看着藤真朝自己摆摆手,然后转身准备上车,“我也就是随便干干,搞不好难以服众,没几天就被下克上喽——”

  藤真是最后一个上车的,所以牧甚至没有一个和他隔着车窗对视一下的机会。于是他满脑子都只能是对方刚才讲话时的样子——笑容依然很拽,语气里带着懒洋洋的轻蔑,就好像他正在谈论的事情和每天都会落在身上的灰尘一样不足挂齿。

  当然,后来发生的那么多事情都足以证明,不管接手之初心态如何,藤真最终还是违反了“随便干干”——这一以假乱真的承诺。一个星期之后,当牧站在翔阳的体育馆门口,看着不远处正在对几个队员训话的藤真顺着花形指的方向转身看向自己——对方眼里依然残留着的“凶光”让牧意识到,就算的确是半开玩笑地捡起来的东西,但只要拿在手里,藤真就一定会把它小心地握紧在手心。

  一直以来,牧也不能确定究竟是天生如此,还是“篮球”逼着藤真锻炼出了这种不动声色地担起责任的能力。但现在,看着正和自己并排跑在队首的藤真,牧突然觉得,这种特质是否源于篮球其实本就无所谓——重要的是,就算篮球这东西已经离开藤真的生活中心,“它”也依然沉默地留在那儿;偶尔发出一道光,便足以让他胸有成竹地“认出”藤真来。

  牧正想着,冷不防身边响起一个声音:“你总看我这边干什么?”他定了定神,发现藤真正斜着眼睛瞧着自己,目光不善:“你清醒一点好不好牧队长?明明你是领头的,结果刚刚要不是我及时拐弯,咱们一大群人就要冲出校门了你知不知道?”

  向周围一看,牧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走神了。毕竟是自己理亏,所以他决定默默认栽,然后转移话题:“我怎么发现——你好像心情变好了?……从你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

  藤真一听就笑起来:“是啊,”他大方承认,“当时是南打电话过来,告诉我一喜事儿。”

  据对方转述,花形在离开大阪之前表示,既然怎么都找不见藤真的影子,那么只好考虑抽空去拜访一下藤真的外公——同学间问不出消息,但亲人一定知道他在哪儿。

  因为父母在东京工作,所以在翔阳上学的三年里,藤真都是住在横滨的外公家。花形有时来学习,于是也认识了外公外婆。不过,花形并不知道,藤真大二那年,外婆去世之后,外公就被接去了东京,于是这边的房子就一直空关着,家里人并没再回去过。

  虽然藤真听完,第一反应是为花形的穷追不舍而头皮发麻,但随即他发现,这样一来,危机可以说是彻底解除了。

  这才是南打电话过来的真正原因。至于凑巧消减了藤真对牧的怒气——那只是个单纯的副作用。

  

  可是在牧听来,这句话的重点根本就不是“喜事儿”。

  “谁?”牧瞪圆了眼睛去瞧藤真的侧脸;对方比一般人白净太多的鼻梁上凝着几滴汗珠,挑衅一般地就是不肯成股流下去:“你说谁打电话?”

  虽然在光荣负伤事件之后,藤真就有意识地避免在熟人面前提及某个敏感姓名,但那毕竟是在距今已经有点距离的高中时代——时过境迁,他的警惕自然就随之松懈不少。

  所以听牧这么问,藤真先是真诚地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对方为何突然就如此激动。

  可他不好沉默,又懒得胡编,只好撇撇嘴,摆出十分嫌弃的表情:“南啊,你大惊小怪些什么——南,烈,你又不是不认识……”

  这句话把方才的回忆给牧心中带来的平静感瞬间一扫而光:“南烈?!”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生中最不愿回忆起的几大情景之一:“不过是远远瞧见过而已——我为什么要认识他!?”

  藤真扶额。他想这可真是个好问题。牧绅一为什么要认识南烈——一时半会儿谁答得上来啊?

  还没等他想出应付牧的方法,本来不应该有人的左手边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南烈?!你们俩刚刚在说他吗?!”

  藤真一时间觉得有点头疼。他没好气地转过头,对把眼睛都快瞪出眼眶的神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跑你的步去。”

  神缩缩脖子,转身又往队尾跑去。

  偶尔八卦这么一次,还真要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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